骨粉炸鸡

学校外面新开业的炸鸡店生意红火的很。
尤其调料是一绝。
有人笑称: 这炸鸡这么好吃，就算是冷冻僵尸肉我也认了。
大家恨不得一天三顿都吃炸鸡。
直到晚上，舍友馋的想要再买一份带回宿舍分着吃。
却发现炸鸡下面沾着一层黑灰。
她大喊着要找老板理论，却又抵不住炸鸡的香气打算扔一块进嘴里。
我看了看盒子里的黑灰，突然开了口: 别吃，那是骨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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宿舍的舍友最近迷上了炸鸡，白天吃晚上吃，恨不得半夜也要爬起来吃。
一天到晚只吃炸鸡，对别的食物根本就没有胃口，不仅如此，还把调料的底都要舔得干干净净。
我回来时，舍友郑瑶正往嘴里大口大口地塞着炸鸡，满嘴塞得油油腻腻的，多得像是要吐出来一样。
我皱着眉头，感觉屋内有一股莫名的香灰味，和臭味混在一起，让人感觉鼻子难受得紧。
我径直走到窗边，刚想开窗透透气，却闻到这臭味儿是从郑瑶嘴里冒出来的。
郑瑶看到我回来，高兴地朝我招手，嘴巴一张一合，屋子里的臭气更浓烈了: 林雨，你终于回来了，我给你留了一块炸鸡呢，你快来尝尝。
我没有理会郑瑶，直接托起她的下巴，我没有闻错，这臭味儿就是从她嘴里冒出来的。
不只是郑瑶，还有另外两个舍友，都在大口大口地吃着炸鸡，只不过，郑瑶身上的味道明显更重一些。
我因为做实验的原因，在实验室蹲了两个晚上，刚回来就发现宿舍跟堆满鸡粪一样，属实是折磨。
此时，郑瑶已经把手里的炸鸡递给了我: 你先别管别的，你快尝尝，这是我好不容易给你省出来的一口呢。
我们宿舍关系不错，经常互相分享美食，但是这口炸鸡，我却不敢吃。
我小心翼翼地接过炸鸡，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，上面撒了浓浓的孜然香料，但是细闻，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。
我扒开炸鸡外面的那层脆皮，发现里面的肉已经有点发灰了。
我让郑瑶往炸鸡上面看: 315 打假你没看啊，这肉都灰了，少吃点儿这种油炸食物。
我谨慎地开了口: 而且我总觉得这炸鸡上面的调料有一股怪怪的味道，有点香，又有点臭。
郑瑶舔了舔口水，眼神却急迫起来，一个劲儿地舔着自己的嘴唇。
郑瑶摇着我的手: 哎呀，哪有什么臭味，肯定是香啊，你可真会吃，他们家最精髓的就是这独家秘方呢。
我依旧端详着炸鸡，细细地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，郑瑶见我迟迟不动，又往自己嘴里塞满了炸鸡，然后嘟嘟囔囔。
你到底吃不吃呀?你要是不吃的话就给我吃吧，我还觉得有点儿不够呢。
我把炸鸡放回了盒子里，郑瑶嘴里冒出的臭气熏得我难受，就像是人形的鲱鱼罐头一样。
我皱着眉头: 你们三个先别吃这炸鸡了，我总感觉这炸鸡有点问题。
郑瑶啃得满嘴发灰，我这才发现，炸鸡用的调料竟然是灰色的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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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瑶却满不在乎: 炸鸡就是炸鸡，能有什么问题啊?这么好吃，窜了我都夸它通便。
我皱了皱眉，突然发现了不对: 炸鸡底下怎么一层黑灰啊?你们三个吃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吗?
我想要仔细看看这调料，郑瑶还以为我是要抢她的炸鸡，把炸鸡紧紧地抱在怀里。
我骂她没出息，看着垃圾桶里堆着的盒子，感觉脑袋都开始疼了起来。
我: 你们今天这是一整天都在吃炸鸡吗?就不怕吃出问题来?
我: 吃东西要适可而止，你们也不怕吃的全是僵尸肉吗?
郑瑶拍拍自己的肚子，打了一个饱嗝儿: 能把僵尸肉做得这么好吃，这也是老板的本事，我也愿意为老板的本事买单。
郑瑶往自己嘴里又塞了一块炸鸡: 再说了，这个黑灰可是最新出的口味儿，肯定没问题的，你就是太疑神疑鬼了。
什么黑灰，黑色的调料，能是什么好东西?
更别说，炸鸡又不泡卤水，出来的怎么会是臭的?
我把老板的独家秘方在手里捻了捻，这调料的味道很奇怪，除了有格外强劲的孜然味外，似乎还有什么别的东西。
不仅如此，这调料似乎是有某种魔力一般，我靠得这么近，居然对刚刚毫无欲望的炸鸡也开始有了想法。
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，但是立马在自己太阳穴上抹了薄荷霜，这才清醒了点儿。
在薄荷的刺激下，这调料下面隐藏的臭味儿越来越浓重了。
我本来还纳闷这里面加的有什么，但是突然想到自己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种东西。
是烧纸钱的香灰，灰色的，轻飘飘的。
但是香灰毕竟是纸，烧出来也只有一股灰烬味儿，那剩下的东西是什么?
不过，可以确定的是，肯定没什么好东西。
我转过头，郑重地警告舍友: 这炸鸡你们不许再吃了，一块儿都不许吃了，这炸鸡有问题。
魏巧凑过来，脸上带着不理解: 为什么不能吃呀?这炸鸡这么好吃，一顿不吃，我就难受死了?
魏巧的话突然提醒了我，对，这种东西居然会上瘾。
或许他们还没有注意到，只是单纯地觉得好吃，但是已经吃了十几盒了，那绝对不是简单的好吃了，而且这里面下了东西。
就像刚刚，我突然对明知道有臭味的炸鸡起了兴趣一样，这种不可控的才是最危险的。
郑瑶此时还在抱着炸鸡桶吃得开心，见我这么说，反而是加快了吃炸鸡的速度。
郑瑶嘟嘟囔囔: 这个炸鸡能有什么问题啊?顶多是油不干净，拉肚子呗。
我眼神严肃: 不，这炸鸡里面加的有东西，为了降低成本，根本就不可能用新鲜的鸡肉，用的全都是僵尸肉。
我: 僵尸肉吃上一次两次也就算了，难道你们没有发觉自己已经上瘾了吗?
我看见了垃圾桶里的十几个炸鸡桶: 我不在的这几天，你们有没有吃什么别的东西?
听到我这么说，她们三个这才像刚反应过来一样。
魏巧默默地把没吃完的炸鸡放回了桌子上: 好像确实是这样，我本来以为我只是单纯的贪吃，可是我肚子已经明明撑得不行了，我还是想一直吃一直吃。
我把炸鸡粉刮了起来，拉着她们三个从窗户外面探着去闻。
我: 你们三个都好好闻闻，这炸鸡是正常的味道吗?这调料能是黑灰的样子吗?
他们三个本来还不相信，结果迎着新鲜空气里面闻起来，居然真的有一股臭味儿。
郑瑶现在已经被气得直接就想撸袖子: 卖得这么贵，居然不干净，这是把我当傻子吗?以为好吃就没事了吗?
刚说完，她就要出门去找老板理论。
结果，还没有走出门，就顺手从桌子上又摸了一块炸鸡，塞进了嘴里。
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，直接勒令郑瑶回来。
我拍了拍郑瑶的肚子，此时她的肚子已经鼓鼓囊囊了起来，一看就吃了不少的东西。
我有点儿恨铁不成钢: 你这是不吃饥饱吗?自己已经撑得不行了，还要吃，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啊?
我: 那一层黑灰还不够吓人啊?你都是去找人家事儿的，结果你还忘不掉人家的炸鸡?
我强硬地收走了她们三个的炸鸡，丢进了垃圾桶里面: 现在你们三个都给我去刷牙睡觉，明天吃正常的饭菜，这东西就别碰了。
郑瑶撇了撇嘴: 那我还要去找老板呢，总不能不去吧?
我敲了敲她的脑袋: 就你这样的，不被人糊弄得又吃一份炸鸡就是好的了，还找人家事儿?还是明天我去吧。
魏巧和张颖很乖巧，但是郑瑶明显是还没有吃够的样子，一口一口地吮着手上的黑色粉末: 买都买了，要不就让我吃完这些吧?毕竟花了钱的。
我皱着眉头: 不行，吃得这么不干净，等着半夜拉肚子拉到虚脱，你就老实了。
郑瑶见我如此强硬，也知道我只是对她好，就没有反抗。
只不过她的眼睛一直滴溜溜地转着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其实，我没有告诉她们，我脑子里面有一个大胆的猜想。
我怀疑，这炸鸡粉里面的带臭味的香料是骨粉，所以才会让人上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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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这种未经确认的事情，我不能直接说出来。
而且，刚刚炸出来的炸鸡和这种已经带回去焖过的炸鸡不一样。
我要是想搞清楚，必须得去买一份新鲜炸鸡。
所有的炸鸡都被我套上垃圾袋儿，扔进了垃圾桶里面。
我盯着他们三个吃完了健胃消食片，之后便熄灯上了床。
我心里想的事情没有睡着，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也一样。
她们三个翻来覆去，床架子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。
确认舍友都没睡，我直接下床拉开了灯。
结果，她们三个就跟发烧一样，个个面色发红，身上还冒着热气儿。
我拍了拍郑瑶的脸，她看起来最严重的样子，就连自己下床都做不到了。
我给每个人都倒了热水，语气焦急: 你们三个这是怎么回事儿?怎么还一块儿发起烧来了?
结果她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郑瑶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。
炸鸡吃起来香喷喷的，可是被郑瑶吐出来之后，竟然是一堆黑乎乎的肉泥，散发着难闻的臭味儿，就像是死肉发酵了一样。
魏巧和张颖本来面色就不是很好，结果被一刺激，也开始哇啦哇啦地吐了起来。
我紧紧地闭上眼睛，感觉瞬间头大起来。
我认命地拿起扫把: 你们三个不是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吗?怎么现在都开始吐了起来?
连着吃了三天，毒素累积，确实该发作了。
魏巧痛痛快快地吐了一场，终于回答了我: 林雨，你说的没错，这个炸鸡有问题。
魏巧拍了拍自己的胸口: 刚刚我上床的时候，嘴里一直馋得慌，可是我的肚子已经很胀了，根本就吃不下去，没办法，我只能不停地顺自己的肚子。
郑瑶有气无力地接上了话: 可是，胃开始绞痛，我的心痒痒得很，就是想要吃炸鸡。
所以他们三个吃不到炸鸡，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。
这炸鸡的问题，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。
郑瑶虚弱地看着我: 林雨，我好热呀，我真的好热。
说完了，她开始控制不住地挠起了自己身上的皮肤，就像是有虫子在乱爬一样。
随着她的动作，身上掉下了大片大片的白色东西。
我猛地抓住郑瑶的胳膊，拉开了她的睡衣: 你的皮肤怎么脱皮脱成这样?
我这么说完，其他两个人也拉开自己的胳膊，发现也开始出现了脱皮的迹象。
但是对比来说，还是郑瑶的最严重。
我气得头疼: 你怎么嘴就这么馋，到底是吃了多少啊?就不怕死吗?
刚刚郑瑶还面色惨白，但是吐完了之后明显是好了不少。
经历了这么一遭，这仨人也彻底相信这炸鸡有问题了，一个个都老实了不少。
屋内的三堆呕吐物经过发酵，散发出了一种原始的臭味。
我家开养鸡场，经历过病死的鸡瘟，散发出来的臭味跟现在的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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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瑶整个人虚弱得很，虽然吐出来这么多东西，但是肚子根本就没有空下来，就像是被撑满了一样。
折腾到半夜，才把宿舍里的一片狼藉收拾完。
他们三个也只是脱皮而已，想要详细的检查一下，肯定得等明天。
我躺在床上，被宿舍里面的气味熏得难受，就蒙上了头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我快要睡着的时候，却突然被倒垃圾桶的声音吵醒了。
发出声音的主人动作放得很轻，格外小心翼翼。
我不动声色地睁开眼睛，慢慢地透过床帘看过去。
一个身影蹲在垃圾桶旁边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。
垃圾桶里除了那些呕吐物，就只有刚刚被我扔过去的炸鸡。
我猛地打开手机的闪光灯，顺着方向就照了过去。
正啃着炸鸡的郑瑶被这突如其来的灯光吓了一跳，直接打了一个嗝。
我在看清郑瑶做什么的时候，立马喊了出来: 闭嘴不许吃了
我飞速地下床，把郑瑶的炸鸡抢了出来，重新扔回了垃圾桶。
郑瑶见我如此，发红的眼睛瞪着我，那又重新回垃圾桶里捞出来那只脏兮兮的炸鸡，然后一口一口地塞进了嘴里。
我皱着眉头，魏巧他们两个也被吵醒了，赶紧一左一右地拉着郑瑶，我这才把郑瑶嘴里的炸鸡抢了出来。
我气得说不出话来: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，不能吃了吗?刚刚吐得那么难受的人不是你，是吧?
郑瑶眼睛发红，龇着牙冲着我，嘴巴里面沾着恶臭，就连牙缝上还粘着肉丝。
整个人的模样，就像是注射了什么不该注射的东西一样。
郑瑶呲着牙对我: 我要吃，为什么不让我吃，我要咬死你，咬死你
我挖了一大勺薄荷霜就往郑瑶嘴里塞，逼得她清醒了起来。
郑瑶被薄荷刺激得说不出话来，反抗得也更加剧烈了。
不过，我的薄荷霜浓度很高，她很快就恢复了清醒。
刚清醒过来，郑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。
她哆哆嗦嗦地抱着我: 林雨，林雨，我好饿，我真的好饿，我觉得那个炸鸡好香啊，我忍不住，我真的忍不住。
这炸鸡上瘾，竟然能让人失去理智，变成那般发疯的样子。
看来我明天必须要注意一下，这炸鸡店万一还有其他乱七糟的东西呢。
郑瑶吃了两粒褪黑素睡着了，魏巧和张颖也被吓得吃了褪黑素，生怕自己半夜起来也做这样疯狂的事情。
等到明天，她们三个饭都没吃，火速去了医院，而我也排上了买炸鸡的队伍。
我来的已经算是早了，还不是饭点，可是此时来买炸鸡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龙。
这些食客无一例外，浑身都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腐臭味儿，熏得我难受得很。
但是为了不特立独行，我还是装作没有发觉的样子，随着队伍一点点前进。
炸鸡店的老板是一个瘸腿的男人，动作不是很利索，这么好的生意，也不找个人来帮忙。
前面的学生抱怨着: 服了，这老板怎么这么抠啊?再叫个人帮忙不行吗?这得排到猴年马月去，我才能吃到炸鸡啊?
吃不到炸鸡，我心里痒痒得厉害，就连睡觉都睡不好。
我悄悄把身形凑近了一点儿，正好听见他们卦: 奇怪，我记得前几天还看见一个帮忙的老板娘呢，怎么现在都看不见她人了?
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前面的肩膀: 同学，你觉得是现在的老板做得好吃，还是之前的老板娘做得好吃呀?
这人一说话，嘴里就发出一股恶臭，让我差点没有站稳。
学生朝着前面的老板竖起大拇指: 当然现在老板做得好吃了，要是以前可没有这么长的队呢。
我点点头，所以是老板娘消失之后，才做得这样好吃。
队伍很快就排到了我，我按着郑瑶的习惯，点了招牌炸鸡。
老板四五十岁，长了一脸橘子皮，看见我后主动搭话。
炸鸡店老板: 同学，你是第一次吃我们炸鸡吧?看你有点儿面生呢。
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迎合着: 对，昨天晚上看舍友吃得那么好吃，抢了几块吃，今天就自己来买了。
炸鸡店老板突然露出来一个诡异的笑: 你真的吃过吗?
我不明所以，奇怪地看向他，他把炸鸡递给我，上面放满了浓浓的独家调料。
炸鸡的老板: 我就是觉得，同学你还挺香的，香得有点儿陌生了。